歷史自古不缺荒誕，權力從來不惜代價。
近年的怪事卻是許多人一生中見過最現實又最殘酷的。出於一些不可描述的原因，一種充滿自信的恐懼，為了維護一個眾所周知的謊言，做了一系列不容置評的代表真理的荒唐事。
有人說，你看不懂當今世界，其實是因為你不知道“分離經濟”。具體而言，就是本來一直惡化的貧富分化，會進入一個加速階段，中產可能在急速的震動中分化瓦解，與無數底層一起掉進更巨大的深淵。
這確實是一個新時代，只是這個新時代的“新”是在向前開拓的新境界，還是高調喚醒的古老幽魂？
也許是從工業革命開始，流行一種進化論，人們認為社會文明會隨着科技的發展一直進步。達爾文提出一個生物進化論，認為人類是由猿猴進化而來。但許多古文明認為，一切都處於成住敗空的循環之中。許多還是徹底的退化論，如中美洲神話就指猿猴曾是人的一種，懶惰的部落變成了狒狒。伊斯蘭教神話中，猶太漁民因在安息日捕魚而被神變為猿猴。柏拉圖更認為整個宇宙的演變就是一個退化的過程：男人是最高級的物種，退化後就成為女人；對哲學不感興趣的男人會退化成陸地動物；而水中生物則由最愚蠢、最卑微的男人退化而來。社會歷史也是一個衰退的過程，它依次從理想國退化為榮譽政制、寡頭政制和民主政制。黑格爾和馬克思則把這個退化論反過來推導出進化論。
許多人曾經相信科技會讓社會變得更理想，但那只是自作多情。同一種工具可以解放人，也可以奴役人。在南美神話中，一場大火讓一些人爬上樹躲避時烤焦了臉，遂變成猿猴；而一些人則在一場火中成了被驅逐的對象。在西方，從天上把火偷下來的普羅米修斯卻被視作幫助人類文明進步的大英雄。
究竟社會是在火中進步還是在退化？從現實看來，古老民族的說法也許更為客觀：一切都在進化與退化之間輪迴。最少，這既能讓悲觀者更樂觀，也能讓樂觀者更悲觀。
無論站在輪迴的高端還是低端，一切有為法，種種扯蛋，應作如是觀。
作者凌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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